井岭玖麻

《恰同学少年》［18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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冰冷的水没过黄少天的头顶，像掉到深不见底的冰窟，他下意识慌乱的挣扎反而把自己推往湖心。关节处传来阵阵刺痛，衣服浸透了水变得承重不堪。

陆防站在呆愣了一秒，手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神情慌乱，看黄少天半天没有浮出水面手足无措地看着周围，一个人都没有，只好大声呼救。

黄少天呛进了好几口水，顺着食道一直灌到胃里，眼睛也被水刺激得睁不开来。视线中只有大大小小的水波，渐渐的模糊起来。

黄少天冻得四肢无力，拍打水面地动作也越来越小。这片从前看来波光粼粼的池塘这一刻像是深渊。

明明他小时候就会游泳，可这一刻却感觉心头有块大石头压着，对水有种莫名的恐惧感，感觉黑暗处有只手在把他往下拉。

黄少天开始大脑缺氧，一瞬间他想起了数年前他曾体会过被水没过头顶的窒息感。暗沉沉的浴室，他在浴缸里放满了水，然后躺进去把头埋在水下……

陆防的呼救惊动了周围的人，一瞬间蜂拥而至，不知道是来帮忙还是看热闹，一会儿功夫围得里三圈外三圈。

游泳部的同学扛来了救生圈，用力丢到池塘中央，大声呼喊着：“抓游泳圈！”

黄少天已经听不见什么了，耳朵里也进了不少水，窒息是痛苦的，让他拼命探出脑袋。终于他看到了游泳圈，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样用仅存的力气紧紧抓住。

岸上的松了口气，纷纷上前帮忙拉人，一点一点把黄少天拉到岸边。

陆防在一边像是失了魂魄，呆滞地看着一切喘着粗气，反应过来后跌跌撞撞地跑离现场。

黄少天被游泳部的人抱到岸上，冷得僵住，抖都没有力气，头胀痛得像裂开了一样，嘴里不停念叨着，“喻文州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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喻文州刚做完演讲，听到有人落水的消息，想到黄少天也在附近，马上丢下演讲稿匆匆离开。

一路上心跳如打鼓，看着路人一波一波的往池塘走去喻文州心里不安的感觉越来越重。拿起手机连打了十几个电话都没有人接。

喻文州赶到时，人围得密不透风像城墙一样，心里着急也只能远远的望，看到身形像极了黄少天的人从水里被拉起来时心顿时落到谷底。

那一刻，喻文州感觉心脏抽痛，强撑着扒开围观群众费力地跑到岸边。看到浑身湿透的黄少天脱下外套盖在他身上，把他轻轻接到怀里。

黄少天似乎是感觉到喻文州的气味，放松了些往他怀里靠了靠，声音很轻地说，“你来了。”

“嗯。”喻文州抱起黄少天往外走，一刻都不能耽搁了，“我们回家，洗个澡再去医院好不好？”

“我不要去。”黄少天身体一僵，喻文州这才发现他的情色不太对劲，眼神没有焦距，胸口起伏着呼吸急促。

喻文州蹙眉，心里不安的感觉又重了一分，“这次得听我的，你肯定感冒了，加重成肺炎不是开玩笑的。”

黄少天却不再说话，闭上眼睛头磕在喻文州肩膀上，似乎是很累的的样子。

喻文州抱黄少天圈得更紧，围观的人还没有散开，甚至有人还挤过来，让他寸步难行。

“请让一让。”喻文州开口道，虽然是敬语却不带一点温度。

喻文州就这么带着黄少天破出重围，黄少天一路都在发抖，身体冷得像块冰，怎么都捂不热。

喻文州后悔了，不应该和他分开，做什么都要带着他，为什么自己就是不吸取教训。

但是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，喻文州感觉得到黄少天情绪的怪异，如果是以前，黄少天即使头破血流都不会流露出痛苦的表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