井岭玖麻

《恰同学少年》［24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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黄少天像是要把这些年没睡好的觉补回来一样，直到午后才睡醒，太阳光晒到被子上暖暖的，除了口干舌燥以外没有别的不适。

江波涛看到人醒了马上给喻文州发了条短信，然后打量起黄少天。他看上去乖乖的很安静，眼睛圆溜溜的像葡萄却又是清冷的琥珀色。

原来喻文州好这一口。江波涛冲黄少天笑笑打招呼。

然而江波涛失算了，黄少天其实既不乖巧也不安静。

黄少天也打量面前陌生的江波涛，他戴着一副没有镜片的眼镜，右边眼睛下面有一颗痣，头发有些自然卷。

“你是谁啊？”黄少天舔了舔干裂的嘴唇，问道。

“喻文州的同事，你好呀。”江波涛注意到他的动作体贴地给他递上晾好的温开水。

黄少天接过来咕噜咕噜一口闷，醒来没有看到喻文州心里不知怎么有失落，他不应该像电视剧里一样守在自己身边的嘛，“他去哪里了？”

“去办点事情，很快回来。”江波涛秒懂，马上为好友说好话，“你不知道他多着急，半夜抱着你跑到门口等我来接，昨晚坐在床边看了你一晚上……”

黄少天静静地听着，低头把玩手里的杯子。落水后他一度以为自己要和这个世界说拜拜了，那一刻他脑子里全是喻文州。甚至还想自己死了喻文州会不会难过。

毕竟那是黄少天第一次谈恋爱，人生中的许多第一次总是有特殊意义的。

正想着，江波涛的声音停了下来，黄少天缓缓抬头，看到张佳乐和喻文州站在门口。

这俩人一起出现黄少天能猜到发生什么了，下意识避开喻文州的视线。

张佳乐朝黄少天无辜地摊了摊手，用眼神传达道：“不好意思哥们，我出卖了你。”

黄少天瞪了瞪张佳乐，还想继续的时候视线被喻文州挡住了，对方在自己面前坐下，“有没有哪里不舒服？”

江波涛识趣地拍拍屁股走人，张佳乐也清楚这个情况不是叙旧的好时候自觉地告辞。

靠，又被迫两人世界。黄少天暗骂，摇摇头回答，“没有，好着呢。”

“嗯。”喻文州握住黄少天的手，抚摸他手指头上多出来的老茧，和高中时代比起来粗糙了很多，“少天怎么会掉到水里？”

“不小心滑了一下。”黄少天不自然地暼了下别处。他倒不是宽宏大量，只是担心喻文州知道后去找陆防算账会吃亏，那种流氓谁么事做不出来。

喻文州一眼看出黄少天的在撒谎，没有说破，这么多年的心照不宣大概就是这样。

黄少天缩了缩想把手收回来，无奈喻文州拉得很紧，关键是喻文州还不说话光盯着他看。

黄少天觉得自己简直是在受刑，他懂喻文州，知道他这样子是在酝酿下面要说的话。只能煎熬得等着脖子上的刀落下来。

然而喻文州什么也没有说，轻轻把黄少天揽到怀里，低头蜻蜓点水似的亲了两下他的嘴唇。

黄少天一怔，回想起从前，他还和喻文州在一起的从前，那时喻文州经常这样哄他安抚他。

大概是从一次篮球比赛起。黄少天不小心擦伤了手，其实根本不严重，血都没流多少，但是就是逗逗喻文州，于是故意撒娇道，“我受伤了，要你吹一吹才会好。”

喻文州就笑了，挑了挑眉毛把他拉到怀里，右手拿起手里厚厚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挡住自己和黄少天，阴影之下他飞快地低头亲了黄少天两下，“还痛吗？”

想要撩喻文州反被撩的黄少天万万没想到会被他反将一军，撇撇嘴说，“喻同学好会撩。”

“只是对你。”喻文州微笑。

然后这个传统就保留了下来。